“月黑雁飞高,单于夜遁逃。欲将轻骑逐,大雪满弓刀。”这首卢纶的《塞下曲》虽未直言偷车,但“轻骑”二字暗合古代战车被盗的意象。在古典文献中,车马盗窃的记载可追溯至《周礼·秋官》的“司险”职守条文,而《史记·酷吏列传》更记载过汉代长安城“夜窃辎车百乘”的集团作案。
唐代盗车现象尤甚,白居易《卖炭翁》中“黄衣使者白衫儿,手把文书口称敕,回车叱牛牵向北”的描写,实为官府强夺民车的艺术写照。杜甫《兵车行》里“车辚辚,马萧萧”的壮观场面,背后隐藏着“千村万落生荆杞”的车辆征调之痛。至若李白《蜀道难》中“朝避猛虎,夕避长蛇”的艰险旅途,正折射出当时驿道车驾常遭劫掠的社会现实。
宋代都市繁荣催生新型盗车术,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汴京有专盗“太平车”的“车贼帮”。苏轼在《鬼车》诗中“昔时周公居东周,厌闻此鸟憎若雠”的鬼车意象,暗喻着夜间盗车集团的猖獗。陆游《冬夜读书示子聿》中“盗马犹容扪虱话,射雕故故发云平”的典故,实则借古喻今反映当时车马盗窃的司法困境。

元杂剧《窦娥冤》第三折“刽子手抢车”场景,生动展现刑场车辆被劫的戏剧冲突。明代《水浒传》中“智取生辰纲”章节,更是将盗车艺术推向文学巅峰——吴用等人伪装成贩枣客商,用蒙汗药智取梁中书献给蔡京的十车金银,这个经典桥段后来被冯梦龙收录在《警世通言》中加以润色。
清人蒲松龄在《聊斋志异·车夫》篇记载妖狐幻化盗车的奇闻,而袁枚《子不语》中“偷车贼幻术”故事,则描写盗贼用纸人纸马偷走官车的志怪情节。值得注意的是,古代律法对盗车惩处极严,《唐律疏议》规定“盗官车舆者流三千里”,《大明律》更将盗取驿道传车列为“斩刑”重罪。
这些散落在诗词歌赋、笔记小说中的盗车记载,共同构成中国古代交通工具安全史的独特篇章。从《诗经·小雅》中“戎车既驾,四牡业业”的庄严,到清代《履园丛话》记载的“飞车大盗”传说,车辆盗窃现象始终与交通运输发展如影随形。这些文学化的盗窃描写,既反映古代社会治安的薄弱环节,也折射出民众对财产安全的深层焦虑,成为研究古代社会史的重要文学佐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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