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先秦典籍中,《尚书·舜典》记载"徇于众曰:'咨四岳'"展现了早期部落联盟的民主议事制度。屈原在《九章·惜诵》中"欲横奔而失路兮,盖志坚而不忍"的慨叹,将"徇道"精神与个人命运完美融合。两汉时期,司马迁在《报任安书》中"常思奋不顾身,以徇国家之急"的宣言,成为士大夫精神的典型表达。乐府民歌《孔雀东南飞》中"君既为府吏,守节情不移"的坚贞,则体现了民间层面的徇义观念。
魏晋南北朝是徇意识发展的关键期。曹植《白马篇》"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"的豪情,阮籍《咏怀诗》"临难不顾生,身死魂飞扬"的悲壮,都将徇国精神推向新的高度。陶渊明"采菊东篱下"的归隐,实则是对另一种人生价值的"徇"。这个时期形成的"竹林七贤"群体,其特立独行的作风正是对理想人格的执着追随。

唐代诗词中的徇主题达到艺术巅峰。王昌龄《从军行》"黄沙百战穿金甲,不破楼兰终不还"的誓言,李白《塞下曲》"愿将腰下剑,直为斩楼兰"的豪迈,都闪耀着徇国精神的光芒。杜甫《春望》"感时花溅泪,恨别鸟惊心"的沉痛,白居易《长恨歌》"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"的痴情,则拓展了"徇"的情感维度。值得注意的是,唐代边塞诗中的徇国意识往往与建功立业的个人抱负紧密结合,形成独特的盛唐气象。
宋代词人将徇情意识推向新境界。苏轼《江城子》"会挽雕弓如满月,西北望,射天狼"的壮志,岳飞《满江红》"待从头、收拾旧山河,朝天阙"的赤诚,都是徇国精神的杰出代表。李清照《夏日绝句》"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"的呐喊,辛弃疾《破阵子》"了却君王天下事,赢得生前身后名"的追求,则展现了乱世中文人的担当。这个时期还出现了对徇道精神的理性思考,如王安石"看似寻常最奇崛,成如容易却艰辛"的感悟。
元明清时期,徇主题在戏曲、小说中继续发展。关汉卿《窦娥冤》中"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,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"的控诉,实则是对社会正义的呼唤。《三国演义》中关羽"义不负心,忠不顾死"的形象,《水浒传》中梁山好汉"替天行道"的誓言,都是徇义精神的艺术化表现。顾炎武"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"的呐喊,则标志着徇国意识的全民化转向。

从艺术表现看,徇主题诗词常采用比兴手法,借物言志。如于谦《石灰吟》"粉身碎骨全不怕,要留清白在人间",以石灰自喻表明心志。在意象运用上,多选取松竹梅兰等象征坚贞的物象,如郑板桥"咬定青山不放松"的竹石意象。在韵律安排上,表现徇烈情怀的诗作多采用入声韵,增强铿锵之感,如文天祥《正气歌》的用韵特点。
这些蕴含徇精神的诗词之所以能穿越时空,在于它们触及了人类共同的情感本质。无论是"先天下之忧而忧"的担当,还是"人生自古谁无死"的坦然,都展现了中国文人"铁肩担道义"的精神传统。在现代社会重读这些诗篇,不仅能感受古典诗词的艺术魅力,更能获得精神上的洗礼与启迪。当我们吟诵"苟利国家生死以"的诗句时,依然能感受到那种穿越时空的精神力量。
徇的诗句在中国古典诗词中承载着深厚的文化内涵与历史记忆。"徇"字本义为巡行、宣示,后引申为献身、追随之意,在诗词中常与家国情怀、士人节操紧密相连。从《诗经》"徇铎以告"的礼制记载,到屈原《离骚》"既替余以蕙纕兮,又申之以揽茝"的执着追求,再到杜甫"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"的济世情怀,这些蕴含着徇精神的诗句构筑起中国文人的精神图谱。



相关阅读